就在距离少府监仅隔一条街巷时,范成明猛地收紧缰绳,扬手指向天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乌黑的烟云自前方升腾,宛如凶恶的蛟龙直贯天际。
范成明先前那股兴奋劲霎时消散,多了几分迟疑,“那是……少府监的方向!”
唐高卓顿时脸色大变,急得在鞍上一拍,“不好!少府监走水了!”
粮官惯用火龙烧仓掩盖粮秣亏空,军将常借杀良冒功虚报战场战绩……各行各业都有跌破底线的龌龊手段。
官场中的阴私伎俩,在场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可谁也没料到,朝廷方在大朝会上颁旨严查,十多年没遭遇过祝融之灾的少府监,竟在此时燃起冲天大火。
少府监职掌四方贡品与御用器物,库藏的珍宝、账册向来防护森严,单是防火措施,就比寻常官署严密十倍不止。
墙角遍布储水瓮,房梁涂满防火漆,甚至专设了昼夜轮值的巡火兵丁。
这般周密的防护,偏偏在彻查的节骨眼上走水。
到底是走水还是“放水”?
范成明眯起双眼,凝视着那团愈渐浓密的黑烟,黑烟裹挟着火星,在秋风中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他唇边浮起一丝讥诮的弧度,话音里带着冰冷的意味,“你们猜,这把火是先冲着存放贡品的库房,还是先奔着那些账册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交汇间满是心照不宣,这哪里是意外失火,分明是有人狗急跳墙,想焚毁罪证做困兽之斗。
范成明狠狠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吃痛扬蹄,发出一声嘶鸣,“快!抄近路走小巷!”
马蹄声再度响起,却再没了先前赶热闹的轻快,每一声都踏得急促,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少府监那一排排黛色屋瓦,在烈焰映照下泛着不祥的赤芒,连空气都仿佛被烤得发烫。
等范成明一行人赶至少府监门口时,恰好与少府监的官员、三司的办案官前后脚撞上。
范成明眼神扫过那群面色惨白的少府监官员,心底冷笑,嫌疑人都在外面,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些人就是清白的。
谁身边没几个心腹亲随?长安城街巷虽方正,总有寻常人不知道的近道,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起火,保不齐就有内鬼通风报信。
只有少府监的人,才能内外勾连,在这个节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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