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天子仪仗尚在筹备之中,而刘盈本人,却已带着贾谊以及一小队精锐的绣衣使者,化装成往来西域的商队首领与账房、护卫,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凉州地界。
他深知,若大张旗鼓西巡,看到的只会是阿提拉精心布置好的假象。
唯有潜行暗访,才能触及凉州真实的脉搏。
踏入姑臧城,最初的印象并非萧条,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繁荣”。
街市上人来人往,汉人与羌、氐、乃至一些明显是犬戎打扮的人混杂而处,交易着皮毛、牲口、粮食和来自西域的奇珍。
然而,刘盈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繁荣”之下,潜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暗流。
他驻足在一个售卖粗布的摊位前,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汉人老农。
刘盈随意攀谈,称赞如今凉州安定,百姓能安居乐业。
老农脸上却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压低声音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如今这光景……唉,说安定也安定,可总觉得味道不对了。”
“哦?何处不对?”
刘盈故作好奇。
老农左右看看,才小声道:“以前啊,大伙儿念着李刺史的好,念着朝廷的恩德。可这半年,也不知怎么了,风头都让那位穆参军抢去了。修水渠,是他穆参军力主;减免部分赋税,是他穆参军向‘病中’的李刺史争取;就连安抚那些闹事的部族青年,也是他穆参军出面……现在好些人,尤其是那些归附的部族,嘴里心里感激的,都是那位穆参军穆大人!倒把朝廷和李刺史的恩情,忘得差不多了!”
刘盈心中一震!仅仅半年!
阿提拉竟然已经利用职务之便,巧妙地转移了民心导向!
他这是在以大汉朝廷的资源,为自己铺路,行那鸠占鹊巢之实!将国家公器,化为了个人声望的垫脚石。
他继续走访,发现这种情况并非个例。
在许多基层官吏、甚至是部分军中低阶军官口中,“穆参军”的能干、仁德几乎成了口头禅。
而当刘盈试探性地问及李左车李刺史时,得到的回应多是含糊其辞:“李刺史……唉,年纪大了,又染了重病,许久不见外客了,州中事务,多赖穆参军操持。”
“重病?”
刘盈眉头紧锁。李左车身体素来硬朗,怎会突然病得连门都不能出?这绝非巧合!
他设法接触了几位凉州本地的中级官员,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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