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元年二月,紫禁城,奉天殿。
初春的寒意尚未从巨大的殿柱石阶间完全褪去,但殿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身着庄严的朝服,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新君苏宁端坐于上,身姿挺拔。
他面前那部摊开的《大明律》显得格外厚重,仿佛承载着两百多年的祖制与枷锁。
年轻的皇帝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书页,抬眸时,目光如晨星般清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爱卿,”苏宁的声音不高,却在空旷的大殿内清晰地回荡,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上,“朕近日夙夜批阅,重读《大明律》,字斟句酌,常感不安。其中诸多律条,尤以刑讯逼供、凌迟、腰斩、剥皮实草等酷刑为甚,已不合天工元年之气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疑惑、或惊愕、或沉思的面孔。
“此等酷刑,非但有违上天好生之德,与仁政背道而驰,更易使办案官吏贪图省力,屈打成招,酿成无数冤狱!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话音未落,刑部尚书严震直立即手持玉笏,快步出列,声音洪亮中带着急切:“陛下!臣有言!太祖高皇帝制定《大明律》时曾明训,‘治乱世用重典’!此等刑罚,正在于震慑宵小,使奸恶之徒望而生畏,乃是我大明江山的基石啊!若轻易废黜,臣恐……臣恐法纪松弛,歹人无所顾忌!”
苏宁并未动怒,只是目光更加锐利地投向严震直:“严爱卿,‘乱世用重典’此言不虚。然则,如今天下已定,海内渐安,莫非在爱卿眼中,我大明仍是‘乱世’不成?难道要让我大明的子民,永远活在严刑峻法的恐惧之下?”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斩钉截铁:“朕意已决!即日起,成立‘律法修订委员会’,由朕亲自监督,首要之务,便是废黜一切刑讯逼供与非人道之酷刑!”
“陛下!”一直沉默的翰林学士方孝孺也忍不住躬身出列,他眉头紧锁,语气充满了忧虑,“陛下励精图治,臣等感佩。然祖制关乎国本,骤然更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恐引起朝野上下不安,动摇人心啊。是否……是否可循序渐进?”
苏宁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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