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利亚西部的山区密林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枝叶交错,织出一道浓密的绿幕,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缝隙中零星洒落,斑斑驳驳地洒在泥泞的小径上,如碎金洒地,给这沉郁的山林点上一层梦幻的薄光。空气潮湿而沉闷,混杂着腐叶的霉味与野花若有若无的芬芳,每一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都发出低闷的声响,仿佛沉沉的心跳,在无形中提醒着前方的不安。
比奥兰特走在队伍最前方,身躯高大健壮,如同一尊移动的堡垒。她那道从眉骨斜贯至颧骨的疤痕,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脸庞狰狞如野兽。灰蓝色的眼睛冷冷扫视四周,警觉如鹰隼。她一手挥舞马鞭,不为驱马,而是劈开纠缠的藤蔓,口中咕哝着咒骂:“该死的山路,湿得像泡过的面包!”她语气粗粝,神情不耐,整个人像是刚从海港酒馆打了一架才爬出来的女海盗,带着一身桀骜不驯的火气与蛮劲。
比奥兰特的身后,一百多名苏尔商会的保镖默然跟进。他们本是护送金银的雇佣兵,如今却干起了军队的脏活重活——肩扛火药弩,背负沉重包裹,脚步沉稳如一台台精密的战争机器。他们的脸上看不见忠诚,也没有战意,只剩一种死工资催动的麻木神情。有年轻的战士低声抱怨:“这鬼地方的蚊子比十字军还狠……商会的金币,真值这条命吗?”但没有人应声,抱怨只是逃避的气孔,他们依旧紧随比奥兰特而行,冷漠中透出一股职业化的压迫。
比奥兰特特意为雅诗敏安排了一匹性情温顺的灰马,那马毛色如烟似雾,宛若晨曦中未散的云气,鞍具上绣着苏尔商会的银狼徽记,在光影间微微泛光。雅诗敏坐于马背,身躯疲惫地随马步轻晃,长袍在起伏中掀动,隐约勾勒出昔日未曾示人的曲线。她的目光沉静,眼神深处藏着风雨摧折后的忧虑,却依然维持着苏丹国摄政夫人的仪态与气场——那是一种内敛而傲然的坚韧,仿佛沙漠风暴中挺立不倒的玫瑰,花瓣虽覆尘土,根茎却未曾动摇。
菲奥娜带着二十多个内府女兵们,紧紧跟随雅诗敏的身侧,一手扶缰,一手扶着塔齐娜。她的眼神冷峻如刃,曾经湿润的眼眶早已干涸,如今只剩下战士的冷静与戒备。她低声说道:“坚持住,夫人需要我们。”
塔齐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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