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酒液顺着陈霆霄干裂的嘴唇缓缓流入，他那双原本因疯狂和痛苦而圆睁的浑浊眼睛，此刻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缓缓扫过围在身边的每一张面孔——老友余成林悲痛却坚定的脸，叶云舟等人强忍泪水的年轻面庞，还有那些曾经并肩作战、如今肃立送行的堂口长老和成员。
他那如同枯树皮般的脸上，似乎极其微弱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已无力做到。但那双眼睛里，暴戾与疯狂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愧疚，或许，还有一丝看到薪火相传的欣慰。
他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嗬”的气音，目光最终定格在叶云舟和余成林身上，然后，那最后一丝支撑着他的力气仿佛也随之流走，眼皮缓缓地、沉重地合拢。
陈霆霄，这位曾守护秦省、也曾堕入深渊的复杂人物，最终在故人与传承者的送别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头颅微微歪向一边，神态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以及压抑的抽泣声。
余成林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身后几位秦省堂口的长老挥了挥手。几位长老默默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陈霆霄那轻飘飘的、几乎只剩骨架的遗体抬起，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布匹郑重包裹好，随后沉默地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他们将遵循叶云舟的意愿，将陈霆霄安葬在老城区那两栋象征着堂口起源的高楼旁。
叶云舟等人久久站立，直到堂口之人的身影消失在废墟尽头，他才缓缓起身，抹去眼角的湿润，对小队成员低声道：“我们走吧。”
另一边，邢天下在帮主的搀扶下回到了临时驻地中央最大的帐篷内。他靠在简易的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挥退了左右，只留下最信任的两位帮主在侧。
帐篷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邢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收拾营地的声响。
“二哥，您真的相信那叶家小子的话？”一位帮主忍不住开口，“还有他扔出的那颗果子……竟能瞬间克制那等凶戾的蛊气，绝非寻常之物！”
邢天下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叶云舟掷出阳极果的那一幕。那金红色的流光，那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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