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功夫,同样利落干了一杯烧酒,冯远复又重重抱拳:
“望女郎您知晓,冯某人绝非忘恩负义之徒,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必会以命相还。但也希望您知晓,这其中决不包括带着让兄弟替你们卖命。”
对对方的拒绝,安宁这会儿倒也并不生气,只轻执着杯盏洒然一笑道:
“一千,三千?冯兄在外行走多年,想来必然不会不懂,兵力,这个数字是重要不错,然论实力,却也往往绝非全部。”
“冯兄既然这般清楚,想来您这阵子对在下也并非没有关注。”
“说句实话,您此刻是真心觉得,我的一千人余众,对上您,当真没有胜算吗?”
话音落,对面冯远不由沉默了一瞬。
因着之前那段交际,加上两方其实距离并不算远。对眼前这个人,不可否认,他这一年多其实一直是有仔细关注的。
乌县府兵虽明面上只有一千,但无论装备,还是其他,都远胜他数筹不止。何况他其实一直怀疑,对方私下并不止这数。
且此人确实极得民心,毫无意外,一旦有外敌入侵,虽不说全民皆上阵,却也并不差仿佛,听说自半年前,这人还在修城门。
如此种种,冯远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知晓对方的厉害,他今日才会如此犹豫。如若不然,放着好好老大不做,给人当下属拼命,换个人,他早打出去了。
见他如此,安宁也不以为意:
“且不说眼看前方战事将毕,那些人目光恐怕很快便会落到其他地方。之前虎视眈眈妄图整合的各方绿林势力的黑山军一脉还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冀州,某种意义上,可并非无主之地。”
“当然最关键的是。”安宁复又轻叹一声:“冯兄,说句实在话,当日您那些属下冒着生命危险求药之举一直令在下记忆犹新。沈某不才,今日胆敢在此问上一句:
您当真打算让您那些兄弟们一辈子落草为寇,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