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模样的人站在火炮的右后方,神情冷漠如冰,缓缓放下手中一柄还在冒着青烟的短铳。
那分得拨什库身躯微晃,他感觉到身中的气力正在飞速的离他而去,手中的顺刀无力的落地。
他整个人也随之向后仰倒,如同被砍断的朽木,从攀登的半坡上栽落下去。
身躯跌落而下,正好又将两名正欲顺着木板奋力向上攀爬的两红旗甲兵一同带倒。
三人滚作一团,跌回尸骸遍地的斜坡底部。
那分得拨什库摔落在冰冷的湿地上,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
他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发暗,耳中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但是一切都没有结束。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之际
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恐怖的一幕。
一声巨大的爆响声压倒了战场之上一切噪杂的声响。
他眼睁睁的看着视野之中,血雾混合着碎肉骨渣弥漫开来。
那片挤满了疯狂冲锋的两红旗精锐甲兵的区域。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横扫而过,齐刷刷地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在地,瞬间便已是清空了一大片。
那分得拨什库的意识涣散,他突然明悟了一件事。
不是他们冲到了靖南军的近前。
而是靖南军放任他们冲到近前。
放任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越过层层火力,将最精锐、最勇悍的甲兵聚集到这棱堡之下看似唾手可得的距离。
为的,就是最大的程度的对于他们造成杀伤。
他们以为的突破口,从一开始,就是对方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明悟,并没有丝毫的用处。
长达数里的阵线之上,闪动的火光连成了一线,更为剧烈的跑响自靖南军的阵线四处相继响彻。
八蜡铺北线,十五门五斤炮在瞬息之间,将数以千计的散弹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如同一把把巨大的、无形的铁扫帚,将射程之内所有的敌人扫除的血肉模糊。
再如何坚固的盔甲,在这近乎贴脸的散弹轰击下,都仍然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洞穿。
铅弹密集入肉的可怕声响甚至短暂压过了惨叫。
射界之内,人仰马翻,血雾一团接一团地爆开,冲锋的清军仿佛撞上了一堵由钢铁和火焰组成的墙壁,瞬间被拍得粉碎。
巨大的伤亡迟滞了清军的进攻,宛若一盆冰冷的雪水,当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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