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
十一月初二。
海州军港笼罩在初冬的薄雾中,晨光尚未完全驱散海面的寒气。
咸涩的水汽凝结在缆绳和帆索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霜。
远方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将明未明。
码头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船钟声,铜铸的钟体在桅杆顶端震荡,声浪穿透晨雾,在港湾间往复回荡。
郑芝龙矗立在“靖海舰”宽阔的舰桥上,天气转凉,初冬的寒意让他不得不在麒麟袍服外披上一件棉制的大氅。
原先郑芝龙的心中尚存一丝狐疑,但是随着他来到了海州的军港之后。
亲眼见证了靖南军水师鼎盛的军容之后,这最后的一丝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
靖海舰是靖南军联合舰队的旗舰,载炮数达到了五十八门,列装着的是靖南军军工厂所特制的船炮。
这样的战舰,在整个远东海洋之上决计找不出第二艘来。
郑鸿逵的脸色发苦,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我原先还说燕国公是投鼠忌器,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我等眼界太低了……”
陈望之所以笼络,哪里是因为担心海战难敌。
完全只是因为,觉得若是将他们逼反之后,若是四处流窜,剿灭起来很费功夫罢了。
郑芝龙睹了一眼郑鸿逵,轻叹了一声,他的神情迷茫。
郑鸿逵在到了南京面见过陈望之后,便再也不提什么汪直,不提原先说过的远去东海这些话了。
郑鸿逵是这样想的,郑芝龙其实也是一样。
在登上了靖海舰后,看着周围的一众靖南军水师战船。
郑芝龙才知道自己原先的眼界到底有多小,他以前完全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眼界只放在日本和大明的海域之内。
湿冷的海风吹来,郑芝龙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大氅,又看了一眼正在周遭忙碌的靖南军军兵。
他麾下的那些军兵,大多数的时候闲散无比,战前不开出高额的赏格,仗都打不起来。
而靖南军的这些军兵,每月不过一二两的军饷,却甘愿效死。
军令一下,千军齐动,军旗摇曳,万众赴死……
他不能理解。
他也想不明白。
郑芝龙的眼神复杂,注视着正在舰船之上忙碌的一众靖南军军兵。
这些靖南军的军兵们,穿戴的棉服样式极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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