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影又拉开了矮柜。
没等她摸摸,她看见里头隐约有刻痕。
是字?
程念影命人取来宫灯,探头进去瞧。
不大的柜子间,从矮处起有划痕,不规则,印痕时浅时深。是指甲划出来的。
再往高些,印痕更深,似尖锐的簪子或凿子划出来的。
再往高——
“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窸窣鸣旋风”
“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是凿刻的诗文。
只是越到后头也越线条凌乱,变得时浅时深。
程念影先是怔忡,而后明悟。
她想起她去梁王府推开棺材盖,跳进去抓住傅翊的手的时候,摸到的他掌心的濡湿。
无所不能的丹朔郡王,在逼仄黑暗里,他憎,他怕。
那天她应当留下来的!
程念影一刻也等不得,她突然匆匆起身,要出宫。
宫人们傻了眼,连忙劝:“储君,时辰已晚,宫门已关。”
“可做储君,不就是我说什么,旁人便只得应答什么?”
宫人被问住了。
这话……没毛病。
程念影出了宫,来到郡王府上,吴巡连滚带爬地来给她开门:“祖宗哎,怎的这个时辰了还未歇下?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来见傅翊。”
吴巡一哑,好悬又给哭出来,他吸吸鼻子道:“主子还没醒呢,醒了我一定最快向宫里递消息。”
“不要紧。”程念影说着进了门。
她熟门熟路钻到床上去,将傅翊的腰身一抱,掰开他的五指扣住,与他贴住。
傅翊是个奇怪的人吗?
最矮处的印痕是他第一次被关在矮柜里抓出来的。
但后面的,都应当是他自己将自己关起来挖凿出来的。他在反复克服自己的弱点。
那一点也不奇怪。
他才不是个奇怪的人。
程念影将脑袋搁在他肩头,眼眶酸了酸,本是要哭出来了。
但许是抱得太紧了。
她动了动架在傅翊腰上的腿,一下僵住,恍惚间还以为他醒来了。
程念影顿时瞪大了眼,发了好一会儿呆,都忘了哭。
——不是昏迷着吗?他对外界是有所反应的?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没有醒,还是没有醒。程念影不由恶狠狠地咬了他的脸一口。这下彻底忘了哭了。
*
阿贤帮着一并杀了江慎远后,也不知回去是怎么和殷辉义禀报的。
殷辉义决定要在第二日的朝堂上提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