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之抱着妻子的尸体。
脸上不见哀戚,只被莫名的茫然所充斥。
直到孙儿开始哭泣。
悲伤才迟迟传递过来,他一下湿润了眼眶,轻轻呼唤着妻子的闺名。
熟悉的温柔回应忽自怀中响起。
“郎君。”
他惊喜低头。
“娘子,你没……”
一对嵌在死灰面孔上的充血眼球直勾勾对着他,血液渗出眼角流淌染得嘴唇鲜红。
温柔声音骤然尖利。
“为何要害死我?!”
毛发顿时倒竖。
刘牧之猛地推开尸体,护住孙儿,一把抓起腰间金瓜。
正高举,再看去。
妻子双目紧闭,面容端庄如故,哪儿有血泪流淌?
幻觉?
“父亲?父亲!”
屋外传来呼喊,却是一向循规蹈矩的儿子披头散发怀抱着个圆滚滚的事物跌跌撞撞冲进来。
刘牧之习惯性地要呵斥,可一扭头——儿子衣衫满是血污,而那圆形事物分明是一颗人头,仔细看,是自己的儿媳。
“你……你做了什么?”
儿子举起人头,仿佛在夸耀什么功绩。
“父亲又糊涂啦?咱们要予法王请罪,自得备上大礼。”
说着,瞧见母亲的尸体,更是大喜过望。
“母亲死啦?倒也省事。”
便把人头系在腰间,掏出把短刀,兴冲冲过来。
“逆子!”刘牧之惊骇莫名,“住手!”
儿子果然罢手,却道:“是啦,为人子女怎可毁坏父母遗容?”
目光一转,落在孩子身上。
“哎?这小畜生细皮嫩肉拿去送礼岂非更佳?”
说罢一把揪住孩子总角,眉开眼笑着竟是要当场割取亲生孩子的头颅。
刘牧之大惊,情急之下,拿金瓜砸倒儿子,抢过孙儿撞门而出。
留得身后。
“父亲。”
儿子抱着人头瘫坐在地叫唤着。
“你要害死我们吗?”
刘牧之浑身冰寒,奔逃愈发狼狈。
慌张跑出后院。
“来人,来人……”
呼呵几声,愕然见着廊中积血成泊,随他转战多年的亲兵竟在互相砍杀,兵刃卡在骨头拔不出,便野狗般用牙齿来撕咬。
惶惶路过庖厨。
烟气自半开房门里滚滚而出。
大锅腾腾冒着白气,烟笼雾罩里,伙夫、婢女们把自个儿用铁钩吊在房梁上,同腊肉熏鸡挂在一处,一扇一扇齐整排列。
惊骇逃至中庭。
供奉多年的老法师宛若疯魔,四处抓人,凡被他攥住,便用铁锥刺烂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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