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是发了财,是生了病。”
“病?什么病?谁生了病?”
“是贫道生了病!莫须有之病!”镜河冷笑,“贫道重病不能理事,离职去任,所以老主持不得已放下静修,出关重掌庙务。”
大伙儿哑口无言,终于明白这哪里是发财,分明是寺观一方赶着跳船,急于撇清关系,给的最后一笔“分手费”。
说实话,大伙儿其实并不怪罪匆匆离开的和尚道士们。虽然,他们“有好处腆着脸往前凑,没好处袒着屁股向后缩”的前后作派实在难看,但十三家本就是六十四寺观的魁首,他们没法拒绝祖师号令,在府中能尽心尽力处理事务,离开后能对城隍府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殊为难得了。
也只有镜河,脾气烈,性子直,宁折不曲,偏要一条路走到死。
……
最初,聚集在城隍府下的诸方势力,大伙儿以为最不牢靠的有三者:
权贵、豪商与巫师。
前两者本就趋炎附势而来,后者更是心思莫测的降人。
没想。
本以为是基石的香社,人员不断流失;曾经同生共死的好汉,在利诱之下,对城隍府弃如敝履;本就是墙头草的僧道,风向一变,急着划清界限也是常理。
而权贵、豪商们在城隍府得势时,不仅出钱出力配合着执行《麻衣律》,还把自家子侄攀着七弯八拐的关系送进刘府,在老供奉和刘家遗孤身边鞍前马后。如今城隍府眼看失势,这些富家子弟大多没有离开,某些人甚至更为殷勤,各家供奉的钱财物资比以往还多上两三成。
“能在十三家和窟窿城的夹缝里维持家业不倒,哪个不是十成十的人精?”老供奉眼虽瞎,心却明,“咱们城隍府要的又不多,于他们不过九牛一毛,倘若势头不对,便要翻脸,岂不白白招人记恨?照十三家的说法,咱们便是没争赢香火,也是可做县城隍的,而十三家留着咱们是要做什么?他们难道不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再看巫师们。
他们所以留下的原因更简单——十三家瞧不上。
十三家自诩钱塘主宰,高出其余寺观一等;寺观们则自以为是佛道正宗,轻视流落坊市的民间法脉子弟;民间法脉子弟们又认为自家是正派修行,看不起乡巫野觋。于是乎,巫师们在钱塘修行圈子里就成了鄙视链的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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