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赛的眼睛几乎要瞪裂,昔日繁华的女真老城,此刻尸横遍野,穿蓝灰甲胄的后金兵倒在墙根、街角,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
那些曾在萨尔浒轻易击溃他联军的后金铁骑,此刻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明军士兵正踩着他们的尸体,收缴散落的兵器。
“建奴……败了?”斋赛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比他自己被俘时还要震撼。
他一路被明军押解南下,沿途所见更是颠覆认知:原本被后金占据的抚顺、铁岭,如今都插上了大明的龙旗,明军士兵列队巡逻,秩序井然;
路边的流民虽面带菜色,却在大明官员的组织下开垦荒田,不见往日的流离失所。
他被带到辽阳城后,倒也未受苛待,每日有粗茶淡饭,只是看管森严,见不到外人,更打听不到部落的消息。
内喀尔喀五部此刻怎么样了?是趁机依附了林丹汗,还是被科尔沁吞并?明军把他带到这里,究竟是要杀他立威,还是另有图谋?无数疑问像乱麻似的缠在心头,让他夜夜难眠。
“吱呀——”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斋赛抬眼望去,是个穿着蟒纹内侍服的汉人,面容白净,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身居高位的威严。
斋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特殊的面貌,心中一动,此人没有胡须,穿着内侍服饰,想必是大明皇帝身边的太监,看衣料成色,地位还不低。
“斋赛台吉,咱家是司礼府的掌印太监刘若愚,侍奉陛下左右。”刘若愚淡淡的开口,语气平和,
“陛下有旨,召你觐见。这是给你备的衣物,换好了,随咱家走。”
说罢一招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慢步上前,手里捧着一套叠得齐整的衣物。
斋赛台吉顺着动作看过去,眼睛都直了:天青色盘领织金绸袍上绣着麒麟补子,织金纹路细密闪辉;一旁搭着双云纹皂靴,油亮的皮面衬得质感十足;
最显眼的是那顶锦缎面暖帽,帽顶缀着颗莹润的东珠,帽檐还镶了圈银边,皆是大明勋贵惯用的规制,针脚与用料,比他昔日作为台吉的时候穿戴的还要精致考究。
斋赛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牵动了久坐的筋骨,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这些。“陛下?你们的皇帝要见我?大明皇帝陛下在辽东?”
他声音沙哑,带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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