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二姐掰扯了好一阵,说你现在改过自新了,肯卖力干了,家里慢慢宽裕了,让她别这样辛辛苦苦跑了,顾好自家要紧……”
沈玉玲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绞着衣角,摇了摇头:“可她嘴一撇,眼一瞪,那眼神分明在说:沈玉玲,你蒙我呢?就他那浪荡性子,改?狗能改了吃屎?!”
“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家里揭不开锅不敢说!你还在替他遮羞!”
她模仿着二姐那刀子嘴的腔调,几分气,几分无奈,更有几分为男人抱屈的酸楚。
“啊?”周海洋一愣,嘴巴微张,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我亲姐!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对我这点信任都喂了海龙王了?”
他语气里一半是委屈,一半是浓得化不开的尴尬自嘲。
“哼!”沈玉玲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这次带着更多情绪,“怨谁?还不是你自己过去作的孽!把人家的心寒透了!”
“二姐临走时还说了,八月初一往后几日,那边喜事儿应该都忙乎完了,人少清闲。”
“让咱们一家子得空过去住两天松快松快,认认大外甥刚翻新的瓦房。”
周海洋眼睛更亮了,拳头在空中用力一握:“去!必须去!等这波带鱼的银子到手,估摸着也就月底了。”
“二姐不是死活不信我周老三改头换面了吗?到时候咱就争口气!”
“割他个三五斤滴着肥油的红白膘子肉!买几斤洋气的大白兔奶糖,再弄上一对城里才有的,印着双喜字的搪瓷脸盆!风风光光登门拜访!”
“嘿嘿!非得把她眼珠子,惊得掉进地瓜窖里,一句话都噎回嗓子眼不可!”
他梗着脖子一阵安排,那架势颇有点英雄远征的味道。
沈玉玲看着他孩子赌气般非要证明什么的倔强模样,再瞥了一眼桌上那堆用“海里搏命”换来的钞票,嘴唇嚅动了几下。
最终只是抿了抿嘴角,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去照看灶膛里的火。
火焰舔舐着锅底,映亮了她眼底那丝对未来不确定的淡淡忧虑,和此刻被男人这份“幼稚”捂热了的暖意。
洗漱完毕,周海洋一头栽倒在东屋那张铺着破苇席的硬板床上。
身体接触硬木板的那一刹那,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墨一般浓重,没有丝毫波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不过一个时辰,那沉坠感被一股微弱的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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