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涯把毛笔往破瓦罐上一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围观的三人猛地松了口气,凑上前去观瞧。
“嚯……”吴姓中年人低呼一声,眼神锐利地在图上扫视。
“不敢保证上次事情过后,他们不会挪窝换防。”
李知涯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声音平淡:“具体怎么进去,怎么出来,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造化。”
“懂的。”吴姓中年人重重一点头,目光没离开图纸,手指在上面虚点着几个关键位置。
李知涯没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巷子里的霉味和尿臊气似乎都轻了些。他快步融入外面渐渐喧嚣起来的夜市人流,灯笼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拉长又缩短。
就这仨人?
李知涯心里嗤笑一声,脚步不停。
吴振湘,匠户,死了老婆孩子,满脑子复仇,莽夫一个。
池渌瑶,单看容貌堪称天人。但空有长相没有脑子的女人多的是,尚不知她成色几何。
赵小升?那就是个围着池渌瑶转的傻小子,一个戏班的吹鼓手,能顶个屁用!
夜色渐浓,灯火阑珊处,人影幢幢。他脑子里那点对三人组的不屑很快被另一件事挤走。
张静媗!
这小丫头片子!
东岳庙之后就没好好说过话,万盏轩还被他一句“杂草”气地跑掉。
本想着追出去解释几句,结果被那张该死的纸条引进了寻经者的坑里!
四下张望。人潮汹涌,卖馄饨的、耍猴的、摇着拨浪鼓叫卖的,就是没有那个瘦小伶俐、眼神总带着点警惕和狡黠的身影。
城门方向传来沉闷的落锁声——关了。
他住的义庄在西城门外运河对岸,今晚是回不去了。
赌气罢了。
李知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小丫头片子气性大,过两天等气消了,再找她掰扯清楚也不迟。
眼下……
眼下得找个地方睡觉。
总不能睡大街,让巡夜的当流民抓了去,或者被野狗当加餐。
他拐进一条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巷子,挂着“悦来”、“福安”之类牌匾的客栈一家挨着一家。
结果,连问三家,伙计的回答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带着点市侩的同情:“哎哟客官,真不巧,满啦!您瞧瞧这阵仗……”
阵仗?
李知涯眯眼看去。
街上确实多了不少精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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