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知涯这次是真笑了出来,带着点看透世情的嘲讽,“厂卫抓你做什么?
安巧姑娘,你身上是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还是跟哪个谋逆造反、通敌卖国的大案有关联?
人家厂卫的大爷们,有那力气,有那工夫,早去逮真正的大鱼了!
谁会为了一个提牢主事‘家事’,巴巴地跑来抓一个……
嗯,百芳楼的小姐?
嫌功劳簿上太干净了,想添点鸡毛蒜皮?”
这话刻薄又现实,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安巧。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化作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喃喃道:“也……也是哦……”
安巧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起李知涯。
昏黄的灯光下,这个自称印刷工坊机工的男人,脸上还带着奔波的风尘和未愈的伤痕,眼神却透着一种与身份不符的清醒和……
一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吁……”
她又长舒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随即歪着头,带着浓浓的好奇和不解:“不过,李知涯,你怎么……
怎么对朝廷官员这些轮值啊、休假啊、请假的规矩,门儿清啊?
说得头头是道的?”
她这一问,立刻点醒了旁边两个人。
“对啊!”
耿异猛地从架子床上坐直了身子,动作快得床板都呻吟了一声。
他那双原本带着点困倦和慵懒的眼睛,此刻精光四射,像头嗅到不寻常气息的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重新审视着李知涯,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浓浓的怀疑。
“你之前说……你一直都是当机工的?在工坊里跟油墨铁疙瘩打交道?
一个机工,怎么会对这些当官的上班流程、衙门里的弯弯绕绕……了解得这么透彻?好像数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似的?”
耿异的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糊弄的质询。
常宁子也坐直了身体,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细长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饶有兴致地在李知涯脸上逡巡。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楼下隐约的调笑声,此刻仿佛隔了一层纱,变得遥远而模糊。
房间里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六道聚焦在李知涯身上的、带着探究的目光。
李知涯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刚才被安巧那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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