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馆的日子平静得近乎无聊。
直到十来天后,馆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来的阵仗不小,有水师的军官,也有府衙的官吏。
为首一人展开一卷文书,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内或坐或站、忐忑不安的谙厄利亚人和李知涯一行朗声道:“奉平国公钧令,并接朝廷行文!
尔等所运净石一事,经核查,确属特许贸易,文书遗失之责,业已厘清!
着即解除看管,船只发还,尔等可自行离港!”
命令被翻译磕磕巴巴地传达过去。谙厄利亚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和如释重负的叹息。
约翰船长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一丝,但看向那个瑟缩的大副时,眼神依旧冰冷如刀。
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会同馆外的石阶上,耿异和常宁子像两个第一次进城的老农,茫然地看看湛蓝的天,又看看喧闹的街市,最后把目光死死钉在李知涯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神了!李兄,真神了!”
耿异用力拍着李知涯的肩膀,差点把他拍散架,“你怎么就算得这么准?真就屁事没有出来了?”
常宁子也凑过来,眼神灼灼:“李施主,你莫不是也会点术数?还是说,是用那枢机推演的?”
李知涯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笑了笑,神情轻松:“很简单啊。
补发的文书许可下来了呗!
朝廷和谙厄利亚的交易是真的,郑家水师再硬气,也得按朝廷的规矩办事。
查清楚了,自然放人。”
“不是!我们问的不是这个!”
耿异急了,指着自己,又指指常宁子和曾全维,“我们问的是‘我们’!
我们四个!
通缉犯!寻经者!
海捕文书贴满墙的那种!
怎么郑家的人,还有府衙的官差,从头到尾,就跟瞎了似的,没人提这茬儿?
没人抓咱们?”
李知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洞察世情的狡黠。
他正要开口,旁边抱着胳膊的曾全维却冷哼一声,抢过了话头——
“这还不明白?郑家对朝廷的忠心,那是刻在骨头缝里的!
我们在山阳搞出那么大动静,后来又传出准备火烧徐家的谣言……这案子,通天了!
算算日子,从松江到福建,哪怕用爬的,海捕文书也早该铺天盖地了!
咱们几个,是上了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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