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颗扣子,干脆将外袍脱了下来,随手搭在椅背上。
他瞥了眼墙角那铸铁火炉,底部已经被宗万煊方才添的炭烧得通红,排烟管都隐隐发亮,屋内的温度确实升高了不少。
他一边不耐烦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透气,一边抱怨道:“谁让你把火调这么大的?闷罐子似的!热的汗都下来了!”
宗万煊挑了挑眉,没吭声,老老实实蹲下身,用火钳将炉子的进气阀门拧小了些,炉火顿时收敛了几分气势。
这时,一直沉默的“铁尺判官”王名彰放下了手中那根不时轻拍掌心的铁尺,抬头瓮声瓮气地道:“现在只盼着圣上暂时还不知道松江出的这档子烂事。
咱们忙活了小半年,布了那么大的局,结果呢?
千里迢迢从山阳回来,就带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倪胖子。
寻经者的核心是一个没抓着——
全让别人半道‘截胡’了!”
旁边的“活黄册”郑通义也幽幽接了一句:“关键是——
在松江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劫走净石、炮击码头的,还偏偏就是从咱们手底下溜走的那几个人。
那个印刷工李知涯,前锦衣卫曾全维……
这要是深究起来……”
王名彰叹了口气,带着点庆幸和后怕:“幸好……
最后那‘南洋兵马司填名把总’的假招安主意,是兵部某位高人‘灵机一动’拍板定的。
不是咱们呈上去的方案。
不然,这黑锅……
咱们可真是背瓷实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根本没法和皇上解释!”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炉火细微的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正在这压抑时刻,公廨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略显尖细、拖着长腔的声音:“辽阳侯千户可在里面吗?”
屋内三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朱伯淙迅速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细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怒容,快步走到门口,应道:“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青色贴里、头戴刚叉帽的年轻宦官。
那宦官见朱伯淙出来,略一躬身:“侯爷,皇上召您即刻进宫奏对,赶快过去吧。”
屋里的王名彰和郑通义互相对望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嘴型无声地动了动——
怕什么来什么!
朱伯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面上却强撑着镇定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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