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画单人容像本就熟练,加之心中存了对逝者的敬重,下笔格外顺畅。
不过一个时辰,线稿便已完成。衣衫的褶皱自然垂落,手中医书的字迹隐约可见,连眉眼间那几分温和又专注的神色,都勾勒得恰到好处。
虽尚未上色,许湛芳站在一旁看着,却早已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哽咽着重复,“像,真像啊!就像他坐在我面前一样!”
钟画师听着这话,心里却没有丝毫自得,他清楚自己的画功尚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让许湛芳如此动容,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
是生者对逝者的感情太深,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眉眼、神态,早已刻入骨髓,难以忘却。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自己手中的笔墨,原来不只是能留住仕女的明艳,还能铭记那些不愿被时光冲淡的情感,让逝去的人,在纸上“重活”一次。
有了齐广白的单人像打底,接下来的全家福就顺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