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客商更慌乱的是挤在人群后的兼职毛衣工,这些大多是城中的妇人,怀里还揣着没织完的羊毛线,指尖的毛线随着颤抖簌簌往下掉。
长安城里靠恒荣祥代工过活的毛衣工没有上千也有八百,这突如其来的歇业,直接掐断了他们的生计。
两名穿黑衣的伙计背抵着门板,额角沁出冷汗,耐着性子一遍遍解释,“诸位稍安勿躁,敝店只是内部盘货,歇业一日,明日一早准开!”
可这话谁也不信。
刚才徐达胜被带走的一幕,早被街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看不出具体衙门,但身份属性确定无疑。
人群中有人高声追问:“徐掌柜沾上什么事了?”
这年头衙门的公信力早就跌到了谷底,差役上门带走的,十有八九不是真犯了罪,反倒像是某些官老爷手头紧了,想找个肥铺子“扒层皮”。
议论声越来越大,伙计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不过是个小伙计,哪知道掌柜被带走的内情?只能机械地重复,“都是误会,明日开门就清楚了。”
心里却暗自打鼓,若是明日开不了门,怎么办?再解释一遍!
恒荣祥后院的作坊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纺车“咔嗒”作响,并未因前店歇业而停歇。
戚兰娘一身素色布裙,亲自坐镇,问着底下的管事们,“工人都安抚好了?”
何春梅点头应道:“都安心做活呢!”毕竟他们中间好些人,除了恒荣祥无处可去。
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只是比较担心徐掌柜。”
戚兰娘语气平静,目光却透着笃定,“担心也正常,徐掌柜只是去配合问话,很快就能回来。”
大理寺那边要是真想动恒荣祥,不会只拘个掌柜这么简单。
戚兰娘对临时负责销售的伙计吩咐,“把几位大客商安抚好,就说歇业是突发情况,他们的订单绝不会耽误,重新开业后,每匹料子再让利两分,额外送两匹新出的大红猩猩毡当赠品。”
伙计连忙应下,“掌柜早有交代,我这就去办!”
外间不乏好事者远远跟着押解徐达胜的官差,想要知道恒荣祥到底沾上什么事,以确定后续该如何作为。
一路行一路走,当那方亮得晃眼的黑漆牌匾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鎏金的“大理寺”三字在正午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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