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乾在将作监的雷霆手段,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其影响远远超出了将作监的高墙。
消息灵通的世家官员们很快得知了详情。
崔敦礼在府中听闻太子竟真能稳住局面,甚至拿下两个中层官吏后,只是冷笑一声,并未太过在意。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帝王术的寻常应用,太子表现尚可,但并未触动世家根本,甚至乐见其与那些军工蠹虫争斗。
他关注的,仍是朝堂上关于“实证取德”细则的博弈。
然而,真正的惊惶,蔓延在长安城西市和东市的某些角落,蔓延在那些与旧有军工利益链条休戚相关的人群之中。
“刘记铁料行”的后堂,东主刘掌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对着几位愁容满面的同行诉苦:“诸位都听说了吧?”
“太子殿下亲自坐镇将作监,下了死命令,往后主打就是那棉甲了!”
“咱们这些供应铁料,皮革的,生意眼看着就要一落千丈啊!”
“何止是一落千丈!”
专营皮具的张掌柜捶胸顿足,“我那作坊里几十号匠人,世代就靠给铠甲做内衬,皮腕,护腰过活,这棉甲一推广,他们……他们可怎么活?”
“我投进去的那些本钱,岂不是全打了水漂?”
“还有我家!”一个颇具规模的铜钉铆环供应商哭丧着脸道:“一副铁甲要用多少铜钉铆环?那棉甲才用几个?”
“这简直是要我全部身家性命啊!”
恐慌和怨恨在迅速滋生,蔓延。
他们不敢怨恨高高在上的皇帝,甚至不敢明着怨恨太子,便将一腔怨毒,尽数倾泻在那新生的棉甲之上。
“都是那劳什子棉甲害的!”
“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发明的这玩意,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种阴险的反扑,开始在暗地里酝酿。
硬抗朝廷是不可能的,但他们有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利用信息不对称和民众的从众心理,编织谣言,煽动恐慌。
数日之间,长安城各大茶楼,酒肆,坊市街头,开始悄然流传起各种关于棉甲的说法。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很快便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
版本层出不穷,却都恶毒无比。
在西市的一个茶摊上,一个穿着体面,仿佛见过世面的行商,神秘兮兮地对周围茶客道:“嘿,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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